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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瓜 園/蘇東坡的梨花\蓬 山

2025-07-10 05:02:15大公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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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筆者山東老家有“梨鄉(xiāng)”之譽。記得中學(xué)時,老師曾叫大家搜集與梨花有關(guān)的詩句。那時互聯(lián)網(wǎng)還未走進(jìn)生活,檢索資料并不像現(xiàn)在那么容易。大家發(fā)言最多的,要么是“忽如一夜春風(fēng)來,千樹萬樹梨花開”,要么就是那句“一樹梨花壓海棠”。后來才知,這一俚俗句子并非蘇東坡所做。

  但蘇東坡確實寫過不少梨花詩。最有名的一首,就是作于山東密州的《東欄梨花》:“梨花淡白柳深青,柳絮飛時花滿城。惆悵東欄一株雪,人生看得幾清明?!贬瘏⒁岳婊ㄓ餮?,蘇軾反以雪喻梨花。筆者自幼在梨鄉(xiāng)長大,每年春季看到成排的梨花盛放,潔白芳菲,只覺得又燦爛又清雅,實在是大美春光之一景。

  但在蘇軾筆下,梨花大多數(shù)時候都是惆悵的。本是踏青賞花、生機勃勃之時,梨花卻讓他感到清冷?!叭松吹脦浊迕鳌?,可有多重理解。有幾個清明,就有幾度春秋,人生白駒過隙,譬如朝露;同時,人生正如白得耀眼、令人目眩的簇簇梨花,又能窺得幾多清楚明白呢?

  而且,蘇軾的梨花詩,絕大多數(shù)是與清明、寒食綁定的。他送別表弟程之元:“功成頭白早歸來,共借梨花作寒食?!迸c表兄程之才餞別:“梨花寒食隔江路,兩山遙對雙煙鬟。”真正的又清又寒。還有首《寒食夜》,“淡云籠月照梨花”,一燈未明,一語未發(fā),更加地素淨(jìng)如舊夢。

  而化用白居易詩而寫的《玉樓春》,完全采取暴露主義,直抒胸臆:“烏啼雀噪昏喬木,清明寒食誰家哭。風(fēng)吹曠野紙錢飛,古墓纍纍春草綠。棠梨花映白楊路,盡是死生離別處?!鄙踔劣行├钯R的鬼氣。片片梨花,簡直亦成為追思往昔的紙錢。人生到處知何似?應(yīng)似飛鴻踏雪泥。零落的梨花,不就是“雪泥”嗎?飛鴻又是誰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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